绞肉开始,一切文明为战争服务
利维坦按:从发明马克沁机枪(1883年)到原子弹(如果以1945年7月“三位一体”核试验为标志),人类彼此间大规模且高效率的杀戮历史也就仅仅经历了半个多世纪。曾经面世时备受嘲笑的马克沁机枪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索姆河战役中震惊了世人——当英法联军冲向德军阵地时,遭受德军数百挺机枪扫射,英法联军一天中伤亡了近6万人(索姆河战役141天时间里,英法联军阵亡61.5万人,德军阵亡65万人,这100多万人大多都是马克沁机枪下的冤魂)。一战可以说是各国疯狂军备竞赛的肇始,战场成为各种新式武器的试炼场,而自索姆河战役后,再也没有国家认为马克沁机枪是对子弹的浪费了。
当然,比马克沁机枪更让人胆寒的是毒气战。看过小说《西线无战事》的想必对里面的描写过目不忘——“中了毒的伤兵一连几天哽塞着,把他们灼伤的肺给一块块地咳出来。”根据官方公布数字,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因化学武器战剂(以芥子气、光气、氯气为主)而造成的非致命性伤亡约1176500人,而至少有85000人死亡。
文/Alan Taylor
译/乔琦
校对/斩光
原文/www.theatlantic.com/photo/2014/04/world-war-i-in-photos-technology/507305/
本文基于创作共同协议(BY-NC),由乔琦在利维坦发布
1914年,当欧洲军队第一次踏上一战的战场时,有些部队仍旧手持长矛,坐在马背上。然而,到了一战的尾声,速射枪械、轰炸机、装甲车以及化学武器都已变得司空见惯。
任何有关战争的浪漫想法都被氯气这种生化武器的出现彻底粉碎;重型炮弹可以从20英里(约32公里)之外飞来,然后在你身边爆炸;机枪像消防水管那样倾泻着子弹。战争双方都竭尽所能地依靠现有技术制造大量武器,又或者不遗余力地研发新技术,以期在较量中获得哪怕一丝一毫的优势。大型监听设备为他们装上了顺风耳;装甲车让他们无惧小型武器的骚扰;坦克(绝大部分时间)让他们如履平地般越过铁丝网和战壕;电话和日光反射信号仪让他们得以远距离通信;而飞机则成了他们在敌军头顶上方制造海量伤亡的新平台。
新的科学成果带来了更加致命的炸弹,新的作战方略则彻底淘汰了老式进攻方式,大批量生产的杀人武器让士兵变得更加强大,同时也更加脆弱。我从无数珍藏中挑选、整理出了这些照片,其中部分是第一次以数字化的形式呈现在大家面前。我想借此向大家讲述这场世界大战的故事,讲述那些卷入其中的人和事,讲述这场战争究竟给世界带来了何种影响。
美国军队正在操作一架装载于轮式基座上的声音定位器。那些大号角可以放大远方的声音,并由小组成员通过头戴式耳机完成监听,监听员可以指导基座的移动并精确定位出敌军飞机的位置。被动式声音定位系统的发展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大大加速了,但在之后的20世纪40年代被雷达技术的发展超越。图源:National Archives
1915年左右在西班牙加利西亚拍摄的一张奥匈帝国装甲列车的照片。为列车增添装甲的做法最早可以追溯到美国南北战争期间,这样可以安全地运送更多武器和兵员通过敌占区。图源:Library of Congress
装甲列车内部,摄于1918年春,乌克兰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恰普利诺。通过照片,至少可以看到9挺重机枪以及无数弹药箱。图源:Southern Methodist University, Central University Libraries, DeGolyer Library
西线阵地后的一个德国通信班,正在架设并使用一台串座双人自行车发电机,为一个小型通信站供电,摄于1917年9月。图源:National Archive/Official German Photograph of WWI
进军中的协约国军队,1917年左右摄于法国巴波姆。照片中,两辆坦克正朝左方前进,后头跟着大部队。照片前方,一些士兵在路边或站或坐,其中之一似乎正在喝水。一名士兵的身侧好像竖着一根粗糙的木质十字架,上面挂着一顶澳大利亚或新西兰陆军便帽。照片后方是进军中的其他部队,他们正在运送野战炮和迫击炮。图源:National Library of Scotland
美国产哈雷-戴维森机车上的士兵,摄于1918年前后。一战的最后一年,美国在海外投放了2万多辆印第安牌摩托和哈雷-戴维森牌摩托。图源:San Diego Air and Space Museum
英国马克(Mark)A惠比特犬式中型坦克在进军途中路过一名士兵尸体,摄于1918年8月22日。当时,这个坦克群正沿着法国小阿谢附近的一条道路行进,准备投入到一场进攻之中。惠比特犬式坦克要比之前服役的任何英国重型坦克都更轻、更快。图源:National Library of New Zealand
一名德国士兵正在擦拭SK L/45型380mm远程火炮的庞大弹壳,这种火炮也被称作“Langer Max”,摄于1918年前后。图源:National Archive / Official German Photograph of WWI
Langer Max火炮原本被设计成了一种舰载火炮,后来才被安上了装甲铁路轨道车,成了一种铁路轨道炮。装甲铁路轨道车是一战双方都大量使用的铁路武装力量之一。Langer Max火炮可将750公斤重的高爆炸弹打到34200米之外。图源:National Archive / Official German Photograph of WWI
弗格尔·冯·法尔肯施泰因第56步兵团的德国步兵在西线某处的交通沟内摆出了战斗姿态。照片上的两名士兵都戴着防毒面罩和德式头盔,同时还在眉骨上方戴上了一块名叫“额前护甲”的附甲。战壕内的狙击手和突击队员的抬头观察动作,相当危险且可能致命,这时候,这片由厚重钢板制成的“额前护甲”就能为他们提供额外保护。图源:Brett Butterworth
一棵英国军队的“假树”,这是一种一战双方都使用的伪装观察哨。图源:Australian official photographs / State Library of New South Wales
土耳其军队在加沙附近的Huj地区使用日光反射信号仪,摄于1917年。日光反射信号仪用一面镜子反射太阳光,并使其闪烁,通常使用摩斯电码来发送信号。图源:Library of Congress
一辆实验型红十字会运输车,设计目的是为了在一战期间于战壕间穿行,收治并保护伤员。但在混乱和泥泞不堪的前线阵地上,它窄小的车轮及低矮底盘注定难逃低效的结局。摄于1915年左右。图源:Library of Congress
战壕中正在佩戴防毒面具的美国士兵。他们的身后是升空中的信号弹。一旦侦测到敌军的毒气攻击,士兵们就会通过敲锣或是发射信号弹的方式发出警报。图源:Library of Congress
一辆废弃的德国战壕挖掘机,摄于1918年1月8日。一战期间,总计长达上万英里的战壕的绝大多数都是人工挖掘而成的,但也有一部分使用了机械辅助工具。图源:San Diego Air and Space Museum Archive
一名德军士兵将野战电话听筒放到耳旁,另两名士兵则抬着一捆电话线圈,可能在朝战场进发的途中边走边放。图源:National Archives
西线阵地上,一辆德国A7V坦克正被装载上铁路平板车。A7V坦克总产量不足100辆,也是德国在一战期间生产、使用的唯一一种坦克。不过,德国军队在战场上确实俘获了大量协约国坦克并收为己用。图源:National Archives / Official German Photograph
战场上的模型马,这类伪装为狙击手在无人地带提供了一个藏身之所。图源:U.S. Army Signal Corps / Brett Butterworth
在林肯汽车公司焊接车间工作的妇女,摄于1918年前后,密歇根州底特律市。图源:U.S. Army Signal Corps / Library of Congress
村庄边上发生的一场坦克和火焰喷射器之间的决斗,摄于1918年前后。图源:Der Weltkrieg im Bild / Upper Austrian Federal State Library
比利时伊普尔市克拉珀姆交汇站一处狼藉战场上杂乱散布的坦克残骸,摄于1918年前后。图源:James Francis Hurley / State Library of New South Wales
一名德军士兵手持照相机,站在英国马克Ⅳ型坦克(雌)的残骸之前,坦克乘员烧焦的尸骸清晰可见,摄于1917年。(译者注,英国早年制造的马克型坦克分雌雄两种,雌坦克上只安装了机枪,雄坦克上还装有火炮。)图源:Deutsches Bundesarchiv
防毒面具已在美索不达米亚地区使用,摄于1918年。图源:Deutsches Bundesarchiv
驻扎在法国阿尔萨斯Dieffmattch地区的美国第126步兵团,照片中的美军士兵正在第二道战壕上架设法国37毫米步兵炮(又名“一磅炮”),摄于1918年6月26日。图源:U.S. Army
坐在法制雷诺FT-17型坦克上的美国军队,他们正在朝法国阿尔贡森林前线进军,摄于1918年9月26日。图源:NARA
德军飞行员的飞行服包含电加热的面罩、背心以及毛皮靴。一战时的战斗机还是开放式座舱,这意味着飞行员在飞行时必须忍受温度低于冰点的恶劣环境。图源:National Archives / Official German Photograph
英国马克Ⅰ型坦克,明显漆上了伪装迷彩,两侧分别站立着步兵、骡子和马匹。图源:National Library of Scotland
巴勒斯坦Harcira地区的一支奥斯曼土耳其炮兵小队,摄于1917年。照片中的土耳其士兵使用的是一门德国105毫米M98/09轻型野战榴弹炮。图源:Library of Congress
驻扎在法国索姆地区的爱尔兰近卫兵团正在列队操练佩戴防毒面具,摄于1916年9月。图源:Nationaal Archief
美国第一辆坦克,霍尔特(Holt)燃油电动坦克(译者注,用内燃机为发电机提供动力,再用电驱动履带),摄于1917年。由于设计得太过笨重及低效,霍尔特坦克的研发最终只走到了原型机阶段,就不再继续。图源:AP
一座架设在钢铁大桥废墟上的临时小木桥,横跨于法国马尼耶尔镇的斯海尔德河上。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在原来的钢铁桥坍塌时,一辆英国坦克也随之坠入河中,成了新桥基座的一部分。图源:National Archives / Official German Photograph
当时位于法国巴黎爱丽舍宫酒店15号房间的电报室,负责人是陆军少校R·P·惠特(R. P. Wheat),摄于1918年9月4日。图源:U.S. Army Signal Corps
装甲车旁站着的德军军官们,摄于1918年春,乌克兰。图源:Southern Methodist University, Central University Libraries, DeGolyer Library
法国阿拉斯西北部的AFC机场,澳大利亚第69飞行中队(之后改编为澳大利亚第3航空兵团)一位身份不明的队员正在修理R.E.8式战斗机的燃烧弹。整个飞行中队在飞越英吉利海峡后,于1917年9月9日抵达阿拉斯附近的萨维,并计划于10月22日撤离。图源:Australian War Memorial
法国战场上,七八个机枪摩托小组蓄势待发,准备投入一场激战,摄于1918年前后。每个摩托小组都由两名士兵组成,包括坐在摩托车上的驾驶员以及坐在装甲跨斗内的机枪手。图源:National Library of Scotland
法国戈默库尔树林地区一处战壕中的新西兰部队及一辆名为“珍妮跳”(Jumping Jennie)的坦克,摄于1918年8月10日。图源:Henry Armytage Sanders / National Library of New Zealand
一支德军纵队远远看着加拿大装甲车残骸、加拿大士兵尸体、空空如也的子弹带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弹药箱。图源:CC BY-SA F. Lorenz
新泽西州迪克斯堡,训练中的美军士兵,他们正准备进入一条施放了催泪弹的战壕,摄于1918年前后。图源:Keystone View Company
德国部队正在装填毒气发射器。当时,禁止在战争中使用毒气的国际法律已经出台,但仍有一些德国军官想要钻法律的空子。他们注意到,明确禁止使用的只有毒气弹,如果只是释放足以致命的化学武器并让风把毒气吹到敌军阵地上的话,就不在禁令之列了。图源:National Archive / Official German Photograph of WWI
弗兰德斯前线,毒气攻击,摄于1917年9月。图源:National Archive / Official German Photograph of WWI
密布着带刺铁丝网的战壕中掩藏着一个法军观察哨。带刺铁丝在战争中的应用历史并不长,它第一次投入战争是在美西战争期间,且当时的使用相当有限。一战期间,战争双方都使用了大面积的带刺铁丝障碍网,以阻滞敌军地面部队的前进步伐。这种工事相当有效,且间接促进了某些技术的发展,比如坦克,还有破网开花弹——一接触到铁丝,它们就会爆炸。图源:Bibliotheque nationale de France
美国摄影师和法国摄影师,摄于1917年,法国。图源:U.S. National Archives / Harry Kidd
这张照片的原说明文字是这样写的:“意大利在威尼斯兵败如山倒,意军仓皇逃往塔利亚门托。照片为在乌迪内一村庄里缴获的一门庞大的重型炮。”照片中的火炮是一种巨大的意大利榴弹炮——“Obice da 305/17”,这种型号的榴弹炮在一战期间总共只生产了不到50门,这就是其中之一。图源:National Archive / Official German Photograph of WWI
西线战场,使用中的火焰喷射器。图源:National Archive / Official German Photograph of WWI
一名伤兵正在隶属于法国军队的一间移动放射室里接受检查,摄于1914年左右。图源:Bibliotheque nationale de France
一辆英制马克Ⅳ型坦克,德军将其俘获后又重新喷了漆,以便己方使用。现在,这辆坦克又被遗弃在了一片小树林里。图源:CC BY-SA Nicolas Joseph Gustave Crouvezier / Archives municipales de Nan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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